一、中国苹果出口的背景分析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新鲜苹果生产和消费国，也是最大的苹果出口国。根据中国进出口商会统计，2021年中国的苹果产量约为440万吨。其中，出口量为108万吨，比前一年增长了2%，但仍远低于2017年的最高出口量纪录137万吨；而苹果出口的销售额为14.3亿美元，比2020年减少了1.4%。在所有出口的水果中，新鲜苹果占比最高，分别占到水果出口量的30%和水果出口总额的26%。尽管中国是全球苹果的主要生产国，但苹果出口贸易量远低于其潜力。气候变化、低品质以及农业化学品的使用是制约苹果出口销售量和销售额的重要原因。

碳排放对高质量苹果的种植和出口构成巨大挑战。碳排放通过改变气候环境、提高干旱发生概率，直接影响新鲜苹果的生产；恶化果树的生长环境，间接导致果农大量使用化肥和农药，进一步对苹果质量产生影响。中国和其他几个主要苹果生产国，围绕碳排放与苹果生产进行了诸多研究，然而关于碳排放对中国苹果出口的影响研究较为缺乏。我们尝试探讨碳排放和宏观经济影响因素对中国苹果出口的影响，具体包括苹果产量、苹果播种面积、货币汇率、苹果出口价格、贸易开放程度、农用化学品、农业碳排放与中国苹果出口之间的动态关系（见图1），以揭示在不影响环境的情况下如何提高中国的苹果出口。

图1 影响苹果出口的相关因素

二、中国苹果出口的宏观因素分析

为探讨碳排放和苹果产量、苹果播种面积、苹果出口价格、货币汇率、贸易开放程度、农用化学品等因素对中国苹果出口的影响，我们基于世界银行和中国国家统计局从1990 年到2020 年的年度时间序列数据， 通过动态自回归分布滞后（ DYARDL ， Dynamic Autoregressive Distributed Lag）模型来分析相关影响因素与苹果出口之间的相关关系。该方法的核心思想是将目标变量和其他变量看作是联合平稳的时间序列，并采用阶梯回归方法进行估计。在阶梯回归中，先通过最小二乘法估计自回归项和趋势项的系数，在此基础上进一步估计相互影响的系数。DYARDL 模型可以同时考虑变量之间长期和短期影响，能够更好地描述变量之间的关系，从而提供碳排放和相关宏观经济因素对中国苹果出口的短期和长期影响的实证证据。为中国政府以及相关农业生产经营主体如何提高苹果产量与质量，并通过减少农业化学品的使用以可持续的方式改进苹果出口提供政策建议。

根据研究结果，总苹果产量每增加1%，将分别使苹果出口在长期内增加0.97%，在短期内增加1.18%。苹果果园播种面积每增加1%，将在长期内使苹果出口增加2.71%，在短期内增加1.9%。然而，如果汇率下降5%，将显著降低苹果出口，下降幅度为0.15%。这一点在美国的农产品出口中也得到了验证，表明汇率可以在短期内显著影响农产品出口。此外，当苹果出口价格下降10%时，将在短期内提高苹果出口1%，而在长期内将提高2.12%。这一现象在以前的研究中也在不同的商品和国家得到了证实，表明农产品出口价格可能对农产品出口产生影响。贸易开放度提高10%将在长期内使苹果出口增加3.67%，在短期内也会产生显著影响，增幅为0.44%。另外，当农药使用下降5%时，长期内苹果出口将增加1%，而短期内，当农药使用下降10%时，苹果出口下降0.02%，影响较小。虽然农药在短期内对苹果出口的影响很小，但结果显示，在长期内农药的消耗对苹果出口有明显的正面影响。过度使用化学喷雾可能会损害农产品的质量，对该国的农产品出口产生重大影响。最后，农业碳排放在长期和短期内都对苹果出口产生了影响，从长期来看，农业碳排放量下降5%，苹果出口将增加1%，从短期来看，苹果出口将增加0.93%。这表明环境因素会显著影响苹果的质量。

三、政策建议

作为世界人口第二大国，农业对中国的经济增长和粮食安全都至关重要。在日益增长的粮食安全需求中，城市化和气候变化对改善农业生产和农产品出口带来了压力。同时，在加入WTO后，我国农产品进入国际市场的大门虽然已逐步敞开, 但贸易门槛并没有因此而降低。由于针对我国农产品所采取的关税保护措施受到一定约束, 部分WTO 成员转而采用隐蔽性更高的技术性贸易措施来限制我国农产品对其出口。中国作为世界上苹果种植面积最大的国家，苹果的产量和出口均居世界前列，但新鲜苹果出口总量仅占苹果产量份额约2.45%，这引起了人们对影响中国苹果出口的宏观经济因素的思考。

较低的苹果品质、环境的恶化以及农业化学品的使用可能是导致中国苹果出口量不高的原因。因此，我们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中国应该生产更多质量上乘、附加值较高的苹果。通过供给侧改革优化苹果产品的供给结构，实现产品的有效供给，在品种和质量上使供给更契合贸易伙伴国需求，树立更多名优和特色苹果品牌，实现中国苹果产业从生产大国向贸易强国的跨越。

2、政府需要针对发达和发展中国家的苹果出口制定策略，完善农产品生产过程管理, 加快绿色有机无公害农业发展, 规范化学农药等化学品的使用, 严格确保农产品质量。

3、苹果种植户应该在如何提高苹果质量方面接受培训，通过采用最新的苹果生产技术，如物联网、无人机、机器人和人工智能等，进行辅助生产，在增加苹果产量的同时提高质量。

4、研究人员应该加强对提高苹果质量的研究，研发相关的生物技术以及优良的品种来提高苹果产量与质量，不断提升中国苹果获取更多海外市场份额的能力。

（本文基于孟可安和刘天军教授的发表论文整理而成，更多详细信息可参看原文：Khan Z A, Koondhar M A, Khan A, et al.Exploring the impact of carbon emissions and co-macroeconomic determinants on China ’ s sustainable apple export[J].Environmental Science and Pollution Research, 2023, 30(47):104603-104619. DOI: 10.1007/s11356-023-2949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