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代尔(J. I. Rodale)被誉为美国有机农业之父。1947年,他成立了罗代尔研究所,致力于研究土壤、食物的健康和人类健康之间的关系。
一开始“有机”的概念比较简单,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一战期间,粪肥、覆盖作物和作物混种是常见的做法。二战后,随着化肥、农药、除草剂、防腐剂和添加剂等化学制剂的涌现,它们对农产品的口感和外观影响也越来越大,农业生产模式随之迅速改变。罗代尔创造了一种新的种植方法,让土壤中富含各种营养物质但没有任何污染,随着他不懈的传播和推广,人们开始接受了这种种植模式。
几十年来,罗代尔研究所在有机农业的发展过程中起了主导作用,但它并不是唯一的有机生产研究者。
到了20世纪70年代,许多种植者组织在全国各地建立了有机产品认证机构,形成了各自的认证标准,坚持了自愿的原则,但对其他组织的标准并不总是认可的。正像美国农业部国家有机计划项目副主任万里•麦克沃伊所言,随着对有机农产品需求的增加,统一标准的缺乏和不同团体及地区之间的竞争,严重阻碍了州际贸易和有机农业的发展。
根据加州大学出版的“有机农业操作指南”的描述,1989年,“60分钟”节目报道了植物生长调节剂Alar的危害性,苹果产业无意间对有机食品的普及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一夜之间,有机商品的销售量大大增加。
随着有机农业和食品越来越普及,有机生产的缺陷也愈发明显,如供应远远跟不上需求,不同的州对有机生产和食品的立法不同,加上执法不力和商业欺诈,都在降低有机商品的价值和可信度。基于此,有机农场主、消费者、动物保护和环境组织联合起来游说国会,于1990年通过了“有机食品生产法”(OFPA)。
国会希望通过“有机食品生产法”统一全美国的有机标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看到美国农业部认证的有机标签,农民、行业协会和消费者都可以放心。而有机生产守则标准的制定和完善用了12年,2002年国家有机计划(NOP)建立时才最终定稿。
NOP负责监督审查美国本土94个公共和私营机构对有机食品的种植、认证和进口,麦克沃伊说,该计划的主要任务是保持有机认证的真实性。
由于美国国会通过了“有机食品生产法”,有机产业已成倍增长。据美国农业部数据显示,1990年,美国通过有机认证的农田接近100万英亩。到2002年,面积增加了一倍。2002年和2005年之间,再次翻番。到2008年,美国通过认证的有机农田超过480万英亩。
水果和蔬菜是增长速度最快的有机产业。2010年所有的有机产品都有强劲的增长,销量攀升至106亿美元。据有机贸易协会统计,有机水果和蔬菜占了总销售额的11%。
西部
美国农业部2008年的统计结果显示,通过认证的有机水果和坚果种植面积达12万英亩,占美国水果和坚果总面积的3.2%,其中7.5万英亩有机果园在加利福尼亚州,其次是华盛顿州,有2万英亩,其他州都未超过5000英亩。
有机果园集中在西部有其特殊原因。加州的“有机农业操作指南”表明,有机农业的开拓者和创新者大多来自该地区;西部对有机产品的需求也较大;但最重要的原因是,该地区的气候更加有利于有机农业生产。麦克沃伊说,相对于多雨的中西部和东部地区,美国西部环境干燥,病虫害要少得多。
Rich Casale是美国农业部在圣克鲁斯县的自然生态保护员,亲眼见证了在农业部的资金和技术支持下,加州中海岸有机农业的快速发展。他说,与过去相比,中部海岸地区的有机种植者更多,种植面积更大。以前该地区的有机农场面积一般只有几英亩,但现在平均面积达30~40英亩,部分大农场达到了80英亩。有机农场以种植水果,蔬菜,花卉为主,也有 其他作物。
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纳帕谷的阿达斯特拉葡萄园就是有机生产的一个例子。1984年,克里斯索普和他的妻子在该地区购买了33英亩土地。据阿达斯特拉的网站介绍,1989年建葡萄园时只有4英亩的霞多丽和4英亩的梅洛。1995年开始生产葡萄酒。索普希望在他的葡萄园里植物和动物的生长更加平衡,因此,2005年他的葡萄园正式通过了有机认证。到2008年,阿达斯特拉生产的有机葡萄酒达到1000到1500箱。
有机认证并非没有困难。有机生产需要更多的劳动力,并且严格限制葡萄园治理害虫及防御其他灾害的方法。例如,在阿达斯特拉园不能使用乐斯本或类似的化学药剂防治葡萄粉蚧,葡萄粉蚧还受到阿根廷蚂蚁的保护而免受天敌孟氏隐唇瓢虫的捕食。为了杀灭葡萄粉蚧,果园内设置了大量诱饵来杀灭蚂蚁,诱饵中使用的有机毒物主要是硼和糖。
马修是密歇根州立大学的助理教授,他说,对有机生产来说病虫害防治是非常复杂的,人们不能使用谷硫磷或其他广谱性杀虫剂这样的 “大锤子” 将害虫敲掉。
蒂姆史密斯是华盛顿州立大学(WSU)的推广教育专家,早在20世纪80年代初,他在该州就开始从事有机果树种植,那时仅有少数人在进行尝试,种植非常艰难。大多数规模都很小,水果产品只能在本地出售。人们用很有限的一些方法来控制像苹果蠹蛾这样的害虫,时常会遭受惨重的损失。
20世纪90年代,有机水果产业(尤其是苹果)经历了被史密斯和众多学者称为“突破”或“分水岭”的时刻,即苹果蠹蛾性干扰剂的产生。(史密斯认为是大学和政府的研究人员以及昆虫学家共同研发了这项技术。)
一直以来,苹果蠹蛾是苹果生产中的第一号害虫,不用化学药剂是非常难以控制的。性干扰剂、病毒和病虫害综合防治等化学药剂替代技术的发展给了人们更多的选择空间,也使华盛顿的有机水果产业爆炸性地增长。
如今华盛顿州有350个有机农场,在苹果、梨、樱桃的有机生产中发挥了引导性作用。据华盛顿州立大学可持续农业专家大卫•贾纳斯坦称,2010年,有机苹果占了华盛顿州苹果总面积的9.7%,总销售额的7%。
Stemilt Growers的总部设在华盛顿州韦纳奇,是全国最大的有机苹果、梨、樱桃和核果的供应商。据农场的网站称,他们所生产的桃和油桃实际上也是100%的有机产品。
1989年,Stemilt首先开始将大量的土地向有机生产转换。同年,创始人汤姆•马希斯在公司徽标中添加了一个瓢虫(被认为是益虫),开始了可持续发展和社会责任计划的实施。
今天, Stemilt的苹果约25%均是有机苹果。二十年前,大部分有机苹果是红星或金冠,但逐渐地许多现代的品种如粉红女士,皮纳塔,蜜脆也实现了有机生产。Stemilt的营销总监倍加福•罗杰说,“一些转变很自然地就这样发生了,有机水果和传统的水果一样是按需生产的,消费者需要新品种。”
到目前为止,消费者已经证明,他们愿意为有机水果支付更高费用。要使有机果农能够维持有机生产,这个差额是必要的。相对于传统生产来说有机生产利润的波动更小。
东部
与一般观点相反,有机果树协会(OTFA)总裁杰克•霍克认为,美国东部一半以上的地区都可以种植有机果树,他说:“这不仅是可行的,而且还有很大的市场需求。”
成立于几年前的有机果树协会(OTFA)致力于教育、研究和宣传商业有机果树生产。目前有成员50余名,其中大多数都通过了有机认证或正在转型。他们的农场、果园横跨美国中西部地区,从密苏里州、明尼苏达州到密歇根州均有。
霍克与她的丈夫在明尼苏达州的东南部经营着通过有机认证的霍克果园。作为一个有机园主,霍克切实感受到中西部和东部市场对有机果品的迫切需求。
霍克有机园种植的水果有浆果、樱桃、李子、杏和葡萄等50多个品种,但最多的还是苹果。据果园的网站介绍,去年她们有45英亩园区通过了有机认证,在农副产品加工、包装及分销等各个环节均达到有机生产的要求。
三年前她们就决定实现园区的全面有机化。这不是一个追求时髦的决定,她们确信有机化可以为她们带来更大的收益,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霍克说,她们单靠经营果园而不用再从事其他工作就可以实现自给自足。
实际上,她们还远不能满足周边对有机水果的需求。霍克也不能确定中西部还有多少地区可以进行有机水果生产,但她确信还有很大的增长空间。
很多东部种植者都在某种程度上对有机生产表现出兴趣。康奈尔大学教授默温说:“在纽约州,3月份近百名果农参加了有机果园研讨会,其中仅有少数是通过有机认证的。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标志性事件。”
与华盛顿州、智利、南非和澳大利亚的有机苹果相比,美国东部地区的苹果外观不那么完美。即使他们生产中不出任何差错,他们产品仍有更高的淘汰率。默温认为东部地区将来不会有大规模的有机苹果生产,但由于当地对有机食品的需求,有机市场确实是存在的。
纽约有720个商业果园,面积近4万英亩,其中62个果园通过有机认证,面积为600英亩。2008年,纽约的有机果园共盈利140万美元,与密歇根州703英亩有机果园的盈利相同。
在纽约,几位农场主经营着绝大部分的有机果园,他们世世代代进行商业水果种植,有机园只是他们种植园区的一部分。一些有机果品通过合同销售给婴幼儿食品厂或其他加工网点,另一些则直接进行销售。
大多数有机果园是由旧果园改造并转型而来的,这些果园在许多方面都很过时。果农们发现,重新开始选种抗病品种,并建立现代高密度的有机果园会更好、更有利可图。
将来
对有机果园来说,防治像茶翅蝽(the Brown Marmorated Stink Bug)和斑点翼果蝇等新害虫是更大的挑战,有机果园的有害生物防控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复杂和昂贵。
有机产业也难免争议。NOP副主任麦克沃伊说:“几年前,少数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有机肥料制造商,因为在产品中添加未经批准的材料而被调查,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已使有机行业的声誉受损,并受到美国有机计划局(NOP)的批评。从那时起,NOP和加利福尼亚州政府严格有机规则,以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Grieshop说:“从另一方面来看,传统种植方式也受到有机生产的影响,不断有一些有机生产技术被采用到常规园的管理中,使得投入增加和成本攀升。”
他还表示,本地食品的发展将继续影响有机生产。如今越来越多的消费者更倾向于“本地的有机食品”,而不仅仅是有机食品,这对人口密集地附近的有机农场是有利的。
(张瑜译,曹克强校)
引自:曹克强, 王树桐, 胡同乐. 苹果病虫害防控研究进展(2011年度)第1卷[M]. 北京: 化学工业出版社, 2012: 14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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