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苹果”(Arctic Apple)是由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一个叫做奥卡纳根特色水果( Okanagan Specialty Fruit)机构培育的。在这些苹果中某些基因通过RNAi技术被关闭失活,使得这些苹果不能表达使苹果切开后褐变的酶。你可以把苹果切成薄片,然后把它们放在午餐中,当吃它们的时候,这些苹果片仍有完美的风味、维生素和新鲜的颜色。我认为这是一个有用的、迎合消费者需求的特性。但是,对这种科学发明也有反对者。
在这篇文章中,我想特别谈一下对这项技术的商业化的特别异议,即种植这些“转基因”苹果会使当地的有机苹果产业面临“基因污染”的风险。
我绝对同意有机产业面临着风险,但不是来自于北极苹果。它们面临的风险来自有机“捍卫者”提出的所谓“污染”新定义,这无意中将所有有机苹果划分为被特别“污染”行列。这种“污染”场景是基于北极苹果花的花粉可能会移到有机果园的苹果花,从生物的角度考虑这些是有用的。
我们这里讨论的实际上并不是一个与“转基因植物”有关的新现象,而是关于正常植物有性生殖的问题。苹果不是自花受粉植物,花粉必须来自遗传学上具有明显差别的其它品种的苹果——这通常通过蜜蜂帮忙携带。
培育DNA交换的一种有效方法是将一些野生苹果的枝条嫁接到果园中某些果树上或只是在果园中种一些野生苹果。
蜜蜂访问那些花并携带花粉到我们所期望的品种的花上。苹果果实中只有种子的胚芽部分含有来自野苹果的DNA,我们所吃的苹果其余部分仅有预期品种的基因。因此,即使苹果可能从少量的可食用的野苹果受粉,但我们从来没有认为这是一种基因污染。
如果北极苹果在不列颠哥伦比亚(或任何地方) 商业化种植,可能在其它苹果品种中只有一小部分种子被穿梭在两类果园之间的蜜蜂授粉。对野生苹果来说,有北极苹果DNA的概率是非常低的,其DNA中仅很微小的一部分已经转变为防止苹果褐变基因的表达。有些人会有意地取很多苹果的种子样品并使用非常敏感的实验技术来寻找这部分DNA。如果种子中的这点DNA被定义为“污染”,那么所有的苹果都被来自不同品种苹果或野生苹果的DNA污染了。
携带有北极苹果DNA的苹果种子唯一的“可怕”之处同样也是所有的苹果种子的“可怕之处”,就是这些种子是“生氰”的,即如果咀嚼苹果种子,苹果种子就会产生氰化氢。但是你要吃很多苹果种子才会受到影响,而任何正常的消费者都不会去吃苹果种子的。需要知道的另一个重要事情是苹果树不是由种子长成的。
几乎没有果树是由种子长成,因为如果你种植种子,你得到的将不是你所期望的品种,通常两个不同品系杂交产生的后代品质都是很低劣的。我们所吃的苹果品种基本上都是通过“无性繁殖”得到的,这意味着它们靠嫁接而不是种子繁殖。很久以前一些苹果种子被用来做砧木,但在现代果园(包括有机果园),种植户使用克隆的矮化砧木,这样他们的果树可以保持在一个更安全、更便于收获的尺寸范围。恰恰因为这样,在同一地区种植多种不同的苹果品种不会出现任何问题,那么在这些苹果品种中再添加一种北极苹果也不会出现什么新问题。
在基因工程的过程中,有一些来自细菌和病毒的DNA序列最终用在改良作物。这里所提到的细菌是一种土壤农杆菌,它是大自然自己的遗传工程师,它有一个小的环状的DNA质粒,利用该质粒能将一些基因插入到它所感染的植物中。
我们使用一个“缴械”版本的质粒,转基因植物中仅含有一点点的农杆菌DNA,不过这些DNA并不表达,也就是说没有蛋白是由这些DNA编码合成的。长久以来,这些DNA已经成为大多数转基因植物的一部分而且没有任何问题发生。但是如果细菌DNA的出现将被认为是基因“污染”的话,那么我们吃的每一个苹果都会有问题,而不只是其中一些种子。
你可能听说过“菌群”,“菌群”是由生活在我们的肠道内到皮肤上等每一处的细菌和其它微生物群体。在植物上也有类似的微生物群落我们称之为附生菌(生活在植物表面)和内生菌(生活在植物细胞中),所有苹果都有丰富的天然微生物群落以及这些微生物的DNA——而不只是转基因苹果中的一些微小的基因片段。如果这种情况被定义为“基因污染”,那世界上的每一个苹果都是被细菌基因污染的!
通常对于苹果而言,尤其是有机苹果,都在广泛使用非常安全的基于细菌的生防制剂,当然也包括细菌的DNA。喷施到叶片上的Bt制剂是基于苏云金芽孢杆菌,通常喷施在苹果树上用来控制鳞翅目害虫。此外,还有基于枯草芽孢杆菌活菌和短小芽孢杆菌的生防制剂用于抑制苹果病害。这些产品经常喷施在有机苹果树上。在这些情况下,我们对这种被称为细菌基因的细菌DNA充满赞美之词。如果被人为引入的细菌DNA被定义为是一种基因污染,那所有的苹果都是被“污染”的,尤其是有机苹果。
在北极苹果这样的转基因植物上还有一段特定的病毒DNA,这也被指出是“污染源”。这个DNA片段称为启动子,它能启动其后面的基因。此外,不能食用的种子胚芽中的启动子是问题,但它肯定不是苹果表面和内部唯一的病毒DNA。有被称为噬菌体的病毒存在于某些生活在植物上的细菌中。然而,这些都无法和有意喷在苹果上的所用病毒(和其DNA)相比,有些生防产品是被批准用于有机生产的,比如苹果蠹蛾颗粒体病毒。这种病毒制剂可以感染并杀死苹果最大的害虫—苹果蠹蛾的幼虫。种植者使用这些病毒作为综合病虫害管理系统的一部分,但是根据新提出的定义,这也意味着“污染”。
如果北极苹果的商业化种植给有机种植业者曾带来任何问题,这种伤害也完全是由制定规则的有机协会自己造成的。这将是思想意识造成的结果,没有任何合理的风险。它还将违背现有的有机惯例。美国农业部有机规则允许有机农产品被化学农药一定程度的“无意的”污染,这同样适用于肥料。
在加州有两个历史事件,那里的公司推广一种含有合成氮的有机肥。一段时间内,大部分加州有机种植户都使用了这样的产品。当骗局被揭穿时,使用该有机肥料的农场没有一个失去其有机认证状态,也没有再经历三年的过渡期,这被裁决是无意行为。为什么相同的逻辑不能适用于这些我们不吃也不种的苹果种子中无意存在一点点无害DNA?
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有机苹果种植者没有受到转基因苹果的潜在商业化所带来的任何方式的威胁。唯一的威胁来自那些想要重新定义基因污染的人,但这并没有实际意义,也并不符合消费者的利益,也不是真正的为有机种植者的利益服务。
(吴建荣译,王勤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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